生活会磨平很多人的棱角,在时间的平行线上,还有很多人在苦难中挣扎,生活于他们像个无底洞,见不到光亮,却依旧拼力喘息,不走近他们,你很难切身体会。他们和这片土地一样,有着最旺盛的生命力,他们在和时间赛跑,和自己额角的皱纹争时间,像极了疫情中挣扎的生命,只不过他们是在时代的洪流里奋力争游,试图改变自己的处境,这于他们是另一种疫情,因为改变命运的时机稍纵即逝。最朴素的脸,最具张力的生命,最让人动容的背影……
不知你是否有这样的感受,年岁越长,看到的生命现象就越多,烦恼便越多。在这样的环境下我失眠了两天,可能是对生命多了很多认识,也琢磨出了一番道理,其实我一贯知道自己缺乏农村生活经历,缺乏对土地的情感,缺乏艰苦劳作的磨砺,所以我努力走进这样的生命,汲取原生态的味道。我明白若不能切身体会生活,很难做到高契合的同理心,每一个人的性格转变都有其必然因素,每一种生活的选择都是反复权衡的结果。有的人在境遇中慢慢妥协,将其称之为认命;有的人不断挣扎,渴望改变渴望生存,这样的人眼神里是有光的,有欲望的,有时你会被这种光感动。其实他们面对的都是未知的际遇,这是生活,也是他们口中的命运。
看着他们日渐老去的背影,我体会良多,很多人都看到他们人前显贵,感慨他们赶上时机发家致富,可红砖泥墙的另一面,那黢黑的脸,皲裂的手,鬓边的白发,满布血丝的眼,你会感动,也会感慨,更多的可能是一份理解,至少,你会明白,比你艰难的生命还在顽强的拼搏,这一定不是他们最初想要的状态,但他们必须这样坚持下去,生命中的种种抉择让他们错过了太多,一手好牌打成这样,他们从懊悔到认命到改变,是谁给他们信心?是不服输的性格?是还未娶妻的儿子?还是这片厚重的土地?可无论哪一个理由,都是生活所赋予的,他们所回报的。
这次小住,我一直在失眠,精神坏得很,说不上为什么,大概是这样的生活太辛苦了,有些心疼,有些无奈,有些感伤,可在这种复杂心情的另一面,是鼓励。是的,我们该更努力些,人的潜力和韧劲远远超过你的想象,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、做不到的,只要你想,真心渴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