樱桃花打头,呼啦一下,山间的天气暖和了起来,花也开了........
若说打春的标志,定是大片的油菜。油菜花由浅黄再到大朵开放,不到一周时间。山野便织出黄绿相间的长裙。开了花便不能再吃。乡人只吃未开花的菜苔,泛绿、泛苦,倒不乏爽口,咬在口中,吱嚓作响,柴烟味道直冲嗓腔。大片的金黄,或榨油,或留种,也算是另一种延续。
油菜地多的是杂草,也多的是荠菜。扁长的叶子绽开,紧贴地面,从中拨起几根细长而有韧性的茎,顶上是细小如蚊蚁的白花,开花的,便“老了”,乡人食之,取尚未开花的叶,太小不取,留在田间,不过两天又是一簇,荠菜的最常用做法便是搭配鸡蛋。明黄黄的鸡蛋和碧绿的荠菜一同包进面叶儿中,乡间麦面略黑略粗糙,却难掩穿透烟火的香。
和荠菜同在田里,却不喜在油菜中隐藏的,当属黄花菜苗,就是美丽的蒲公英。喜欢抛头露面,面向太阳。因为向阳,所以长得格外肥壮一些。
待春天快过去时,槐树终于开了花。小小一串白花,挂在枝头,似铃铛一般。不禁让人回想起上学时,宿舍靠山,山上槐花开放,总有妇人相约采花,做包子馅,爽朗的笑声总把午休的我们吵醒。山上还有带刺的小白花,只记孩童时春游,无法向家口多要零花钱,便采来这白花瓣,泡在水瓶中,美在心里。
晒台上中,能看见从远处飞奔回来,钻柴垛下面下蛋。油菜被前几天的桃花雪压倒还未起来。烟囱又在冒烟,祖母又在做饭,打完草的祖父靠在椅子上,搪瓷杯里是今年春上收的花蜜,泡上一杯黄花苗根,“乖女,你也来一杯呵......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