前世今生（散文）

兜兜转转，转转兜兜！去乡下看春色，不料误入迷惘深处。

向东，向西。向南，向北。

车，绕了好几个坡头，无奈拐进了溪畔的葡萄笼。

那溪畔，似曾熟悉，又分明陌生。似曾梦里千百回，又分明生稔得与我毫不相干。

一条路，向南！没有拐点。

驶过村庄，驶过荒芜，驶过一窝窝光秃秃冬眠的葡萄笼。

徬徨里，我扭头看见了我儿时的老宅，距小溪莫过于300米远的距离。

实在是，啼笑皆非！

只是那时，小溪像我童年一样朴实得老实芭蕉，不见现在拱形的葡萄笼，也不见现在划了警界线的沥青路。那条烂泥巴河坎路，时常闯入我现在纷繁的梦里。

在梦里，夏日汛来，我们一群小伙伴光着脚丫在河里捉鱼。冬日汛去，我们把书包甩在杂草丛里，我们在干涸的河床上快乐地垒着我们最向往的城堡。

一别，竟有20年。我把父母接进城里，老宅也就空了20年。

小溪的影子，只在梦里，在梦里那稍纵即逝的桥断里。

再见时，竟是稀里糊涂不知归路时。

我把这事告诉了我一个朋友，朋友揶揄我，笑侃道：“不识儿时路，是忘本吗？”

否！否！否！

“实在是新农村变化太大，实在是我路痴得很。”我赶紧解释道。

我路痴，朋友皆知，但他们压根不敢想象我会痴到如此地步。

“估计我前世或者是一尾鱼，所以今生只有8秒的记忆。或者是一只井底的蛙，所以今生才没有了东西南北的概念。”我打趣道。

“小河常断水，你也能活？”

“前世未必是在今生这个地方。也许我是忘川河里的一条鱼，也许我是东非大裂谷底里的那一只蛙。”

若前世真是一尾鱼，我信我定是那一条泅过忘川河最执拗的鱼。只为一个美丽的诺言，不肯接过孟婆手里的忘魂汤而执意游过忘川河，于红尘等待。

若前世真是一只蛙，我信我定是那一只蛰伏在井底，孤独了千百年的蛙。不然，今生我怎么习惯孤独，享受孤独？习惯这划地为牢的生活？

罢了，罢了！

前世今生，倘且如此。

只愿来世，做一只蝶。既无心肝又无魂，不等待。

只愿来世，做一只鹤。天马行空无拘无束，不再红尘羁绊。

（图片：作者拍摄）

【作者简介】

董静宜，网名：眉心画月，国网重庆垫江供电公司职工，国网重庆市电力公司兼职培训师。爱好篮球运动和文学。